七夕佳节,爱情成了重要的话题。
千百年来,世人对美好爱情的追求都不曾改变。历史长河中,有一些古人的爱意在经过大浪淘沙以后,有幸随同岁月一起埋葬进那些古老文物之中,至今诉说着千年以前的相思。
今天,我们一起来品味那些文物背后的爱情故事吧。
文物中的爱情
子仲姜盘(春秋早期)
子仲姜盘是晋国大师为夫人仲姜所做的盥洗用盘,铭文形容此盘又大又好,用以祈寿,子子孙孙要好好保管。盘是盛水器,商周时期宴飨时要举行沃盥之礼,即净手之礼,以盘承接弃水。战国以后沃盥之礼渐废,盘的功用演化为兼作盛水,遂称之为洗。
当仲姜使用这件青铜盘净手时,盘上的每个圆雕动物会随着水的注入作平面360度旋转,鱼禽如游弋其间,是前所未有的绝妙创造,克服了合范浇铸时活动件粘连的技术难题,也令人在千百年后感受到晋国大师对夫人的缱绻爱意。
四灵玉胜(东汉)
《临王榖祥群英图》(局部) 吴湖帆 潘静淑
“此静淑绝笔也。己卯初夏,获见王酉室《群英图》卷,静淑有意摹写,谓余曰:卷至长,恐无力尽其能事。至端阳后四日,画红芙蕖。越数日而病,竟至不起。前言竟成谶语,对之不胜惘然。因题卷中。后半容余补完,以慰静淑未竟之业。 ”
这段写在苏州博物馆收藏的《临王榖祥群英图》后的题跋出自吴湖帆之手。吴湖帆是收藏家吴大澂的孙子,是晚清政治家和金石学者,他有得天独厚的家学渊源与常人所不具备的眼界,是另一种“含着金钥匙出生” ,其贵胄身份和世家子弟的气质,深深影响着他的审美和艺术追求。同时,吴湖帆还是科学书画鉴定第一人,他教出了徐邦达、王季迁等学生,这本身也是对现代书画鉴定的重大贡献。
题跋中说画作是“静淑”绝笔,“静淑”还没有临摹完《群英图》就撒手人寰了。这位“静淑”正是跟吴湖帆一起生活了24年的妻子潘静淑。潘静淑与吴湖帆一样生在富于收藏的文人世家,在苏州“贵潘”家,收藏家潘祖荫是潘静淑的伯父,他家中收藏有大盂鼎、大克鼎等青铜器绝品。潘静淑出嫁时,父亲潘祖年更是以宋刻本《梅花喜神谱》相赠。吴潘的结合可谓门当户对,两人又有着共同的爱好,经常在一起作书画鉴赏和创作,在书画缘分下琴瑟和鸣。
静淑死后,吴湖帆把王榖祥的《群英图》又退还给了学生徐邦达。可以想象,吴湖帆每每看到潘静淑没有完成的绝笔,会被勾起无限的伤感,吴湖帆在潘静淑去世两个月后,终于补完了夫人未竟之笔,又在卷后写下了一段题跋,说“长夏迢迢,怅惘无已,余遂补完,以弥夫人遗憾,地下有知,即以为他生缘合之券云。衡山引首、酉室款识,皆余书矣。七月望日,距夫人长别将二月矣。湖帆和泪识。 ”他说这卷夫妻合作的画作是相认记号,下辈子再找潘静淑做夫妻。二位因书画姻缘开启美好生活,又因书画为缘相互告别,这卷作品,堪称夫妻二人感情生活的珍贵见证。
元青花四爱图梅瓶(元代)
“君生我未生”诗文执壶 出土于湖南长沙铜官窑窑址
长沙博物院里,有许多件唐朝年间的长沙窑青釉褐彩诗词壶,与唐朝其他的精美窑器相比,这种喇叭口、圆肩的窑壶,在外观造型上,并不是十分精美。但是最令人感到惊讶的,是这些刻在窑壶上的五言诗。
据介绍,这件瓷器上世纪70年代出土于长沙铜官窑,该窑址出土的瓷器中共发现了21首五言诗,被统称为《铜官窑瓷器题诗二十一首》。这种诗文执壶,是唐朝古人饮酒时最常用到的器具。在众多的诗词中,最亮眼的一个诗词壶,便是镌刻着这首“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”的诗词壶。
这是一首简单的五言爱情诗,用词简明扼要,直截了当,语言通俗易懂,也不像一些古文一样需要解释,所以应该不是大家之作。有专家认为这应该是流传在唐朝民间的爱情歌谣,又或者是陶工在制作窑器时,随手刻在窑器的爱情诗。
原来在任何一个年代,都有人经历过这种爱情中的遗憾。有些人爱而不得,有些人年龄差距较远,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,却成为永远无法在一起的遗憾。就如唐朝诗人温庭筠和最后一身白衣道袍鱼玄机之间的爱情故事,相差30岁的两人,相遇后彼此欣赏倾慕却爱而不得,不就是这首诗表达的心境吗?
文物上的七夕
除了令人羡慕的爱情,一些文物上还展现着与七夕有关的图案或习俗。
七夕节令瓷:牛郎织女互诉衷肠
在北京艺术博物馆,有一件清代景德镇官窑粉彩人物图盘,成为古人过七夕节的见证。这件盘子口径14.4厘米,底径9厘米,高2.9厘米。采用拉坯成型工艺,制作规整,装饰极为讲究。不仅口沿涂金,其内、外壁还采用了清代中期十分流行的“粉彩轧道”工艺,即在天蓝釉地上先剔划出浅浅的卷草纹,然后再在其上饰以粉彩花卉纹与朵云纹。
据《清宫瓷器档案全集》记载,乾隆八年十二月初九日,传旨:御用青花膳碗碗内俱按时令花样烧造,年节用三阳开泰,上元节用五谷丰登,端阳节用艾叶灵符,七夕用鹊桥仙渡,万寿用万寿无疆,中秋节用丹桂飘香,九月九用重阳菊花之类。
北京艺术博物馆副研究馆员杨小军说,画家悉心将妇女们群聚庭院祭拜织女的虔诚,祈望像织女般工巧的美好愿望刻画得生动细腻,真实再现了明代江南地区的乞巧习俗。
宫廷刺绣方补:体现应时而衣习俗
在北京艺术博物馆,一件红纱洒线绣云水金龙纹方补诉说着古人服饰上的七夕元素。这件龙纹方补纵38cm,横37cm,以红色方孔纱为地,用各色彩绒绣线及捻金线绣制云龙等图案。方补正中一道天河贯通上下,河中波涛滚滚,水势盛大,河上横架一座雕栏拱桥;桥两端的云海中,两条金龙爪握火珠,相向腾舞,龙嘴大张,须发飘飞,形态威武有力;双龙上方各有星辰高悬于天际,并有楼阁檐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,展现出一片仙界的奇幻景致。
北京艺术博物馆副研究馆员刘远洋说,明代宫中有应时而衣的习俗,即随不同的时令节气换穿应季的服装,并根据民间传统,在衣服上装饰各类应景纹样。此件补子构图饱满、配色明艳、用料贵重、做工精细,展现出典型的明代宫廷刺绣的艺术特点。明代刘若愚所著《酌中志》中记载:“七月初七日,七夕节,宫眷穿鹊桥补子,宫中设乞巧山子,兵仗局伺候乞巧针。”此补对“鹊桥相会”样式加以变化,将主体人物以龙代替,而保留了天河、拱桥等元素,亦为七夕时应景所用。
古人的十大定情信物
男女二人的感情关系确定下来,即为定情。定情这么重要,男女之间通常会选择一个较有价值的东西作为定情信物,汉朝末年的繁钦还为此写了一首长长的《定情诗》。其中有哪些定情信物呢?一起看看吧。
同心结
“何以结中心?素缕连双针”。“结”是一个被赋予太多美好色彩的汉字。从远古到今天,它始终渗透在人们的生活和情感里。同心结也一直是古人表达情感的信物。
《诗源》记载:文胄与姜氏相爱,文胄送姜氏一枚百炼水晶针作为信物,姜氏打开箱子,取出连理线,穿上双针,织同心结回赠文胄。将那丝丝缕缕的锦带编成连环回文式的同心结来赠予对方,绵绵思恋与万千情愫也都蕴含其中了,相对其他的信物,同心结有一份含蓄的深沉,因为它融入了恋人的巧思。
戒指
“何以道殷勤?约指一双银”。用戒指定情的习俗在我国由来已久。戒指是定亲之物,所以古代未字(尚未许配)女子都不戴戒指。
手镯
“何以致契阔?绕腕双跳脱”。手镯在古代有很多的称谓,“跳脱”就是其中一种,古代的文学作品常见女子以手镯相赠恋人的情节。
玉佩
“何以结恩情?美玉缀罗缨”。玉在中国的文明史上有着特殊的地位。《诗经》里有“言念君子,温其如玉”之句。古人给美玉赋予了那么多人性的品格,以至于到现在人们仍将谦谦君子喻为“温润如玉”。
“罗缨”是古代女子出嫁时系于腰间的彩色丝带,以示人有所属,女儿出嫁时,母亲恋恋不舍地与其束结罗缨,这就是“结缡”。女子为心仪之人的佩玉结缀罗缨,心意昭昭。
簪
“何以结相于?金薄画搔头”。搔头是簪的别称,据《西京杂记》记载:汉武帝宠爱李夫人,有一次取下李夫人的玉簪搔头,搔头之名由此而来。古时规定罪犯不许戴簪,就是后妃有过错也要退簪,因为簪还象征着尊严。
缠臂金
“何以致拳拳?绾臂双金环”。“绾臂双金环”指臂钏,又称缠臂金。这是一种中国古代女性的缠绕于臂的装饰,是用金银带条盘绕成螺旋圈状,所盘圈数多少不等,一般三至八圈,也有多到十二三圈的。缠臂金的奥妙在于戴上之后无论从什么角度看,所见都为数道圆环,而相互不关联,宛如佩戴着几个手镯般美丽。
耳环
“何以致区区?耳中双明珠”。中国女性从很早以前就用各种耳饰打扮自己。最早的记录见于《山海经》“青宜之山宜女,其神小腰白齿,穿耳以鎼”,《三国志》中诸葛恪说:“穿耳贯珠,盖古尚也。”可知穿耳从三代时起至今不衰的时尚。
钗
“何以慰别离?耳后玳瑁钗”。钗为珠翠和金银合制成花朵或其他造型的发钿,连缀着固定发髻的双股或多股长针,使用时安插在双鬓。
香囊
“何以致叩叩?香囊系肘后”。香囊的历史由来已久,古时又称香包、香缨、香袋、香球、佩伟、荷包等等,古人佩戴香囊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先秦时代。
裙
“何以答欢忻?纨素三条裙”。古时将绢称为纨素,“纨素三条裙”指的是绢做的裙子。汉刘熙《释名.释衣服》:裙,群也,连接群幅也。古时布帛门幅狭窄,一条裙子通常由多幅布帛拼制而成,因而有“裙”的名称。历史上曾出现过各式各样的裙子,如:弹墨裙、凤尾裙、月华裙、真珠裙、郁金裙、石榴裙等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