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空究竟有没有外星人?有没有未知文明?自古以来,人类没有放弃过对星空的探索,南仁东,也是一位狂热的“外星迷”。
在一次演讲开场时,他望向窗外,目光深邃,压着低沉的男中音说到:“仰望上苍,天性常常会让我们发问,我们是谁?我们从哪里来?我们是否孤独?在茫茫宇宙中,会不会只是地球上才有生命存在呢?”
场下有人议论纷纷:一个正儿八经的天文学家、天文台长,谈论什么外星人,太虚无缥缈了吧?
探索宇宙,是南仁东的梦想,而实现梦想,离不开天文望远镜。
历时22年,他造出了世界上最大的单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,取名:FAST。
FAST,英文意思是“快”。南仁东取这个名字,就想尽快探索宇宙,了解未知奥秘。
这个巨无霸望远镜,大的吓人:口径有500米,周长1.6公里,有30个足球场大,被50根钢柱撑在半空中,表面上贴有100多万个闪闪发光的铝片,像一只巨大的眼睛,镶在黝黑的山窝里。
这只大眼睛,被世界称为“中国天眼”。
遗憾的是,另一只“大眼睛”——美国阿雷西博射电望远镜(Arecibo),在服役了57后,光荣退休。自此,全世界就剩下“中国天眼”孤单地望向夜空。
2021年4月1日,我国宣布“天眼”正式对全球科学界开放,全世界科学家可共享这一伟大奇迹。
这只“大眼睛”镶在贵州省平塘县克度镇境内。天眼工程,1994年立项,2016年竣工,历时22年,总投资10多亿。
90年代初,中国最大的射电望远镜口径才不到30米。而德国的波恩,美国的阿雷西博,射电望远镜口径都超过100米。中国在外太空探索领域,属落后梯队。
1993年,日本东京,在国际无线电科学联盟大会上,发达国家科学家提出,要造新一代射电望远镜,争夺太空领域。
南仁东激动万分:中国为什么不能造,我们不但要造,还要造最大最好的。
第二年,94年,他正式提出建造500米口径的巨无霸射电望远镜,震惊了所有人。当时的国力有限,正值经济复苏。有人说,现在的中国百废待兴,投个巨资,就为玩个星星?
建造这么大的望远镜,究竟有没有意义?
自2017年,天眼启用以来,我国已经发现“脉冲星”数量达到300多颗。
脉冲星有什么用?它是一种宇宙“星点”,能稳定、持续性地发出信号,而我们可以根据这个信号,建立宇宙导航系统,有了这个导航系统,可以精确指导卫星,或者飞船进入太空。其战略意义非比寻常。
除了发现脉冲星,天眼可以捕捉到137亿光年以外,任何微弱信号,探寻“暗物质”与“暗能量”。137亿光年什么概念,它是目前人类已知宇宙的边界。
外国专家形象地比喻:“它灵敏到,可以在遥远的雷声中,分辨出微弱的蝉鸣”。
20年多年的建造过程,艰难的无法想象。
天眼,不只是个天文工程。它涉及领域极其宽泛:天文学、力学、结构、机械、电子学、测量与控制、岩土、工程预算……地形之复杂,从一张图纸到实地建造,差十万八千里。
1994年立项时,南仁东50岁。十分精神,留个八字胡,穿条牛仔裤,手里时时夹个烟卷。他喜欢抽烟,尤其爱抽“中南海”。
从选址开始,他夹着烟卷,走遍了贵州的大山。综合电磁波环境、尺度规模、工程地质环境、生态环境等因素,从上千个洼地中选了391个备选地,最后选中了最适宜的大窝凼。(当地人叫法,“凼”音“荡”,意为“水坑”)
贵州素有“八山一水一分田”之说,这里地处高原,重峦叠嶂、沟谷纵横,是一个充满喀斯特地貌的地方。
山里乱石密布,没有路,只能从石头缝间的灌木丛中,深一脚、浅一脚探路。遇上雨天,经常有泥石流,山洪裹着砂石,连人带树都能冲走,连滚带爬,是南仁东和同事们的家常便饭。
这个“世界独一无二的项目”在施工中,对材料、工艺的要求,是现有国家标准的20倍以上。没有现成技术可以依赖,没有先例可以参考,南仁东和学生们只好坐火车到处请教,做实验,拿下一个个难题。
2006年9月25日,中国天眼正式竣工。
一年以后,离天眼一周岁生日还有10天,2017年9月15日,南仁东因肺癌逝世,享年72岁。
这位“天眼之父”生于1945年,吉林辽源人,先后就读于,清华大学无线电系、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。后担任中国天文台副台长,天眼工程总工程师。
张蜀新,天眼工程副经理。他回忆,工程刚开始,要建一个水窖。施工方送来设计图纸,南仁东迅速标出几处错误打了回去。施工方很吃惊:这个搞天文的科学家怎么还懂土建?南仁东说:不是我什么都懂,其实我每天都在学习。
作为总工程师,每天要对各种事情,做出最快速的判断,脑子一刻不停地在想,在研究。所以,这就可以理解,为什么后来南仁东的烟瘾,越来越大。
学生们回忆,刚进入工地,工作上比较松散。南仁东常说,你们还年轻,不要光看眼前的利益,在这里有这么多优秀人才,是学习的大好机会,等学到本领了,以后没有什么能难倒你们。
他常说,人做事不能以利益驱动,要有梦想,要做有价值的事。做科学的,就要以未知驱动,以探索驱动。
杨天信,是平塘县克度镇的村民。他说,一口大锅改变了他们的生活,镇子现在是旅游景区,很热闹。很多人不出去打工了,在镇上就能找到工作,做点小生意,还能照看老人和孩子。
孩子们在天文体验馆里看得入迷,一个落地深山的“大眼睛”,给山里的孩子,带来了一双认识大千世界的“大眼睛”。
中国天眼景区开园以来,持续火爆。有天文时空塔、天幕商业街、时光之门……据旅游部门统计,2017年上半年,平塘县接待游客500多万人次,成为中国十大科技旅游基地之一。
一个人的梦想,大到可以直抵苍穹。一个人的梦想,久到能够穿越一生。
新华社这样评价南仁东:
“他从壮年走到暮年,把一个朴素的想法,变成了国之重器,成就了中国在世界上,独一无二的项目。”
央视主持人陈辰在书中写,南仁东的故事播出后,导演组的一个95后小姑娘,发了一个朋友圈,内容是南仁东的新闻,附言 : 这才是真正的偶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