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当代文学在欧美的翻译出版,曾经很长时间停留在大学、专业研究机构的象牙塔中。新世纪10年来,这种情况正在发生着一场深刻的变革,那就是中国当代文学已经从学术研究的象牙塔中走出来,逐步深入到欧美社会的普通读者中间,成为西方社会普通读者了解中国社会的一扇窗口。而这种变革正源自于活力无限、欣欣向荣的中国当代文学发展。
中国当代文学正焕发出耀眼光彩
近些年世界出版的中国文学主题的图书品种(包括外文写作和翻译作品),一直保持在年度700多种以上,几乎是每天两种。笔者依据全球图书馆收藏数据的OCLC(Online Computer Library Center,Inc ,联机计算机图书馆中心),检索出在全世界112个国家和地区,470多种语言、两万多家图书馆中,2014年在海外出版的中国文学翻译作品已有100多种,依据影响力排名(按照收藏图书馆数量在30家以上,约为总图书馆数量的1∕100强),可以发现2014年影响力最大的中国当代文学译作(含香港、台湾)已经有了20部。
这20部中国当代文学翻译作品,可以说是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坛上基本面貌的浓缩。既有中国传统文学经典小说《三国演义》、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诗歌,清代小说《蜃楼志》,也有中国当代纯文学作家莫言、麦家、铁凝、余华、残雪的作品,还有新一代青年作家郭小橹、盛可以的作品,特别是国内文学新秀刘慈欣的科幻小说也迅速上榜。从文学体裁上看,既有小说,也有诗歌,还有儿童读物。中国当代文学作品16部,传统文学作品4部。中国当代文学正在焕发出耀眼的光彩。
中外文学阅读趋势日益融合
近些年,中外文学阅读趋势日益融合,文学流派之间的互动更加密切,2014年影响力最大的文学译作排名再次证明了这一点。以上榜的中国当代作家为例,莫言、余华、麦家、铁凝、残雪、王小妮等都是在国内成名很早并且知名度很高的纯文学作家,因此他们的作品获得海外出版界的持续关注,特别是一些文学风格与欧美流行十分接近的作品,往往会获得额外推崇。排行榜第一名的是麦家的《解密》,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影响,正是因为契合了欧美长期流行的悬疑探秘风格的文学阅读趣味。此外,一些中国“70后”作家的作品也被连续翻译出版,知名度愈来愈高。如在英国生活的北京电影学院硕士郭小橹在继《芬芳的三十七度二》、《恋人辞典》等作品之后,今年再有一部新作《我是中国》由英国查托·温达斯出版社翻译出版。而“70后”作家盛可以已经有《北妹》、《水乳》、《道德颂》等6部长篇以及《可以书》、《缺乏经验的世界》、《留一个房间给你用》等多部中短篇小说集在海外翻译出版。今年上榜的是她的长篇《死亡赋格》的澳洲英文版。
电厂工程师刘慈欣在业余创作的科幻作品《三体》系列,2010年中文版在国内出版面世后,获得了轰动性影响,每一部销售都超过50万册以上。《三体》在国内的影响很快引起了欧美出版界的关注,其海外版权迅速被买断。美国托尔出版社在2014年11月出版《三体》英文版之后,迅速获得美国科幻迷的响应,在不足1个月时间里,收藏图书馆数量达到了214家,预计还会有更多。《纽约时报》以“《三体》为美国科幻小说迷换口味”为题刊发了书评。认为“目前美国的很多顶尖科幻小说作家摒弃传统的外星人入侵情节,更青睐反映现实世界的题材,诸如气候变化和性别转变之类”,而《三体》第一部所讲述的故事是异于地球的三体人文明与地球人互动的故事,这种不同文明之间的冲突故事会更受到美国读者的青睐。
跨国集团纷纷掘金中国文学译作
欧美的中国文学翻译出版,始自于上世纪70年代,其中欧美一流大学出版社曾经是主力队伍,但翻译的主要目的是用于学术研究,因此中国文学的影响主要是学术性的,很难进入大众文学阅读市场。进入新世纪以来,一些跨国出版集团纷纷加大中国文学市场掘金的力度,来自欧美的文学经纪人高度关注中国的文学新秀,挖掘具有世界性题材和潜力的作者,逐步推高中国当代文学的世界影响力。
在2014年影响最大的排行榜中,有两部作品上榜的美国万神殿出版社就是一例。一是余华的《黄昏里的男孩》,一是中国台湾吴明益的《复眼人》(2011年出版,2014年再版),收藏图书馆数量分别是443家、350家。美国万神殿出版社隶属于兰登书屋,旗下拥有众多的世界知名作家。万神殿出版社很早就关注中国当代文学创作,成功签约美国华裔作家哈金,使哈金逐步跻身世界级文学大家行列。迄今为止,万神殿出版社拥有余华、张欣欣、莫言、杨显惠、马建等多个中国当代作家作品的版权,以余华的作品最多。类似万神殿这样的跨国出版机构,还有号称“诺贝尔文学奖御用出版社”的美国FSG出版社,2014年出版了麦家的《解密》,收藏图书馆数量为686家,超过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的《红高粱》670家的纪录。与万神殿隶属同一家出版公司的双日出版社,在2014年翻译出版了郭小橹的《我是中国》,收藏图书馆数量为242家。
这些世界跨国集团中,有许多都是世界超级畅销书的推手,他们的加入,使中国当代文学在全世界产生了较为广泛的知名度,并且日益成为阅读中国、了解中国的一个最为便捷的窗口。